东城区某修建在半山腰的别墅住宅。
夜空清朗,月光皎洁。
从别墅室外的草坪往山下看,东城区的夜景一览无余。
这里正在举办姬家茶话会。
六位衣着华丽、雍荣闲雅的姬姓子女,正围坐在一张圆桌旁谈笑风生。桌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,精致的糕点甜香四溢。座椅后站恭候着一群家仆。
“少主,东门街的房租还是没收齐。”一个家仆说道。
“那不成啊。城主家也没有闲钱呀。”锦衣华服的男一动作优雅地掐起紫砂茶杯,轻嗅细品,“麻溜地派人去把拖欠房租的店给砸了。”
“少主,欠租的只有一家。”家仆唯唯诺诺地补充道。
“哪一家?”
“四季屋。”
男一大惊失色,手中的茶杯差点抖翻。
“你怎么不早说啊!”男一怒瞪着家仆责骂,“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呀?”
“抱歉......少主,那这店还砸不砸?”家仆慌张问道。
“砸你奶奶个腿儿!”男一生气地把茶水泼洒到家仆脸上,“你丫是新来的吧?赶快麻溜地拉两车生鲜蔬果给四季屋送去。记着,蔬果要晨起现摘的,泥土都洗干净了,千万不能带虫眼儿。”
“是......”家仆十分迷惑,因为他的职责只是传话,但又不敢违背少主的指令。上哪摘生鲜蔬果对他来说是个大问题。
“还不快去!”男一抬腿踹了家仆一脚。
圆桌旁其余姬姓族员都笑而不语。
女仆双手握扶紫砂茶壶给空杯斟茶,动作娴熟而优雅。
“和大荒的战争已经过去七年了,我很怀念它。”女一文雅地摇着绣花罗扇。
“前些日子,不是说那边来了一批留学生吗?”女二姿势端庄地捏着精美的玉嘴烟袋,吞吐着旱烟。
“既然大荒的留学生来了,那就全抓起来送到农场里去,正好让咱家的那些个骡子呀马呀都歇了吧。”男二右手翘着兰花指,轻栊慢捻着桌面上的纯金算盘。
“明目张胆地勾结大荒的人,想来个里应外合,我看西城那群吸血的怪物这次怕是要完呀。”男一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意。
“而且,合众议会不希望以‘不夜天家族缴械投降’为条件结束战争。既然决定了清算,那就必须新仇旧账一起算。”女二语气平淡地轻吐一口白烟。
“招惹了不该惹的人。”男三津津有味地嚼着糕点,“要怪只能怪自己选择了作死。”
话音刚落,一个男家仆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。
“少主.......”男仆捂着嘴巴趴在男一耳边窃窃私语。
其余人即使不偷听,心底也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
家仆退下之后,男一正襟危坐,从华服衣袖里掏出一枚黄色石子,仿照下围棋的姿势把石子执放在圆桌中央。
“至于姒家,那群老狐狸完全是掉钱眼里了,还好最后悬崖勒马,弃暗投明——土四。”
“两家反目成仇是好事,最完美的结局是西北两城拼个鱼死网破,最后我们坐收渔翁之利——金三。”男儿从金算盘旁捏起一枚白色石子,也按放在圆桌中央。
“听说这次姒家有人给不夜天家通风报信,要不然西城那群人至死都不会知道自己被姒家出卖、被家族合众议会联手清算的事——水一。”女一用罗扇挑起一枚黑色石子,把石子抖落在圆桌中央。
“如果没有姒家医院的帮助,血型鉴定的事不夜天那边会束手无策,祭祀的事也会夭折。再说了,姒家医院卖血给西城那群吸血鬼的破事路人皆知。迟早也会清算那群老狐狸——木二。”男三把一枚绿色石子扔在圆桌中央。
“北城的姒家、己家,西城的不夜天家和嬴家,南城的八方家、虫草家,东城咱们姬家和四季家。自从七年前西城嬴家被不夜天家灭族之后,八大家族之间的平衡早就打破了,‘长期共存、互相监督、肝胆相照、荣辱与共’的协约现在看来只是个笑话。什么是正义?什么是邪恶?弱肉强食,适者生存,胜者为王,败者为寇。就算是跟咱一脉相承、血浓于水的四季家,说不准哪天会背后捅咱一刀——火五。”女人叼着玉嘴烟袋,瞄一眼身旁许久未开口说话的少女第六人,问:“小姬,你觉得呢?”
......
午夜。
东城区。
清冷的月色下,一群身披黑色斗篷的夜行者奔跑在通往辖区警局的街道上。
反叛组织、自称“革命军”的暴力犯罪组织——彼岸花。
前往东城警局的这批彼岸花成员隶属于“黑蜘蛛组”,共有32人,特征是皮肤或衣服上寄生着小蜘蛛。操纵蜘蛛潜入敌方搜索情报是他们的看家本领。
黑蜘蛛组此次集体行动的目的只有一个——营救被关押在东城警局的“涉嫌猥亵未成年绵羊的男高中生”。
前段时间,组织成员派遣到东城警局的蜘蛛间谍全部失联,至尽原因不明。11月18日上午,黑蜘蛛组接收到彼岸花总部密令:趁乱偷袭东城警局。
所谓的“乱”,是指彼岸花遍布全元墟的情报小组侦察到“今晚不夜天家族会先发制人、挑起战争”的可靠信息。
“今晚东城姬家的备战中心不会是这里。”
独眼中年男子胸有成竹地说道。他是黑蜘蛛组的组长,负责领导筹划整个营救行动。
只要姬家的人不来防守,黑蜘蛛组有能力在十分钟之内解决警局里所有杂鱼警务员。
合众议会的狗腿子——这是反叛组织彼岸花成员对元墟警方的蔑称。
“进攻!”
黑蜘蛛组成员潜伏在距离警局大门最近,同时也是最隐蔽的楼巷或天台上。
对于隶属情报系统的黑蜘蛛组来说,所谓的“进攻”的前提一定是“敌明我暗”、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正面交锋。
所以,中年独眼组长一声进攻令下之后,黑蜘蛛组员并未轻举妄动,而是掏出塑料瓶,释放出一群“蚊子”。
这群蚊子和组员饲养的蜘蛛相似,都可以精神操控,并且以特殊的方式“反馈”信息。但这群蚊子“先遣部队”的最大作用是——
催眠。
任何被这群蚊子叮咬过的哺乳动物都会立即陷入昏睡状态。(昏睡指意识清晰度水平较意识模糊更低,环境意识及自我意识均丧失,患者处于熟睡状态,不易唤醒,强刺激可被唤醒,醒后答非所问,停止刺激后即进入熟睡状态。)
蚊子特遣部队出发十分钟之后,中年独眼觉得时机已成熟,于是发信号让一半组员进警局快速营救,另一半负责门口放哨。
“师父,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前几天派到这里的蜘蛛全部失联了。”同样披着黑色斗篷的年轻人跟随中年独眼组长从警局后门闯入。
“为什么?”中年独眼组长回忆着警局地形图,方向明确地向关押室奔跑。根据派遣进警局的蜘蛛生前所反馈的信息,有组员绘制成了警局地形图。
“你闻到杀虫剂的味道了吗?”年轻组员沮丧地说。
“妈的,这也行?”中年独眼组长咒骂道。
其余14名闯进警局的组员也都执行各自的任务。然而,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一个事实——
警局里虽然灯火通明,但是空无一人。
保安室、大厅、办公室都找不到警察的身影,所有关押室也都空荡荡的。
如果是遭受蚊子叮咬,被催眠后的警察或犯人应该会横七竖八地躺在原地才对。此时警局内的无人情形,让所有黑蜘蛛成员都忐忑不安。
隆——
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警局外传来。
独眼组长和年轻人紧张地朝窗外望去——一堵数米厚的土墙拔地而起,很快就遮挡住警局外街道的路灯光。
“有埋伏!”
所有组员都意识到这点。关押室里没有少年的踪影,一定是被警方事先转送走了。营救行动直接宣告失败。所以现在,如何突破巨墙逃出警局成为当务之急。
被分割在战场外的放哨组员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层警局楼被坚不可摧的巨墙笼罩。
“啊.......”
“小心!快躲开!”
“啊......”
警局一楼率先传来组员的凄惨叫声。随后声音蔓延至独眼组长和年轻人所在的三楼。
“师父,楼下怎么了......”年轻人声音颤抖着,十分惶恐。趴在他右侧锁骨下的黑色小蜘蛛此时也吓得钻进衣领中。
“淡定!”中年独眼组长呵斥道。然而他饱经战火洗礼的内心也在颤抖着——战场上可没有今晚警局里如此变态的杀人手段。
“师父小心!”年轻人突然扑向独眼组长,两人重重地摔在大理石地板上。
银色的金属圆锥像獠牙一样突然从四周的墙面和地板上冒出。数量越来越多,金属“獠牙”也越来越大。整条通向关押室的走廊被银色圆锥布满之后,犹如巨型怪物的口腔,獠牙密集交错。
“啊......救命......”年轻人摔地后正要起身逃跑,瞬时间就被一枚金属“獠牙”刺穿左侧小腿肚。
“忍一下!”独眼组长蹲下身,撕下一块斗篷布料,迅速缠绕在年轻人左侧大腿上。觉得缠得很扎实之后,独眼组长才双手抬起年轻人被刺穿的小腿。
“啊——”
小腿肚与金属圆锥分离时鲜血四溅。年轻人痛苦地呻吟着,脸色苍白。
独眼组长背起受伤的年轻人。正当他纳闷为什么金属“獠牙”停止生长时,一刹那,走廊里丛生的银色圆锥全部化为液体。
银白色的液体挥发着毒气,沿着大理石地板迅速侵蚀至独眼组长鞋底。
独眼组长警惕地掏出预备好的防毒面具,给自己和年轻人都戴上,然后背着年轻人步伐敏捷地踩着尚未被银液淹没的地板,奋力冲向警局三楼大厅。
把受伤的年轻人卸放在大厅咨询台上之后,独眼组长也急忙跳坐到咨询台上。他的鞋底已经被毒液侵蚀的坑坑洼洼。
“幸好今天穿的是特制军靴。”独眼组长倏然回忆起七年前在大荒毒树林的悲惨场景:能从那里活着回来已经很满足了。
躺着的年轻人因为失血过多,十分虚弱,再也经受不住其他折磨了。
楼下其他黑蜘蛛组员音信全无,此时的沉寂远比惨叫声更瘆人心。
地板上的银色液体并未像潮水般上涨,覆盖走廊和大厅地面之后,一簇簇绿芽从银液中冒出,然后像雨后春笋一样迅速扩撒:青嫩的小树苗转瞬间生长成枝繁叶茂的树枝。触手般的棕色藤曼沿着墙壁和地板生长,不久后爬满咨询台。
独眼组长和受伤的年轻人无处可逃,很快被带着绿叶的藤曼缠绕住手脚及躯体,无法动弹。
“呵,这就是传说中的姬家五行术吗?”独眼组长绝望地冷笑道。一旁被藤曼缠裹成蚕茧一样的年轻人,已经奄奄一息。
火五。
熊熊烈火奔涌而起,东城警局彻底成为人间炼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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